张都尉手中令旗斜着甩了下去,身边的传令兵就急促小跑大声传令。
    鼙,是军中大鼓的替代品。
    因为军中大鼓只有一个,位置在将帅身边。
    鼙是各部分队携带的小鼓,作为低阶指挥的信号。
    “嘚!
    嘚!”
    犹如马蹄声的小鼙响起,汉军兵卒们无须军官的命令,就开始了变化。
    盾兵以五人为一伍,以盾牌三前两横顶的方式结成了小圆阵,各自将三个弩兵护在中间。
    脚步移动声乱糟糟的,组阵却是有条不紊。
    看似已经演练过了好多次。
    这时喊着号子的叛军们,推着简陋的攻城塔靠近了一百二十步内。
    这些高七米以上的庞然大物,顶端的横版上满载弓弩兵。
    当脚下感觉不到移动的时候,就开始以居高临下的优势,尽情的倾泻着箭矢。
    他们才是掩护袍泽填平壕沟的主力。
    而栅栏之内,张都尉也令人敲响了生牛皮蒙着的大鼓。
    “上弦!
    放!”
    伴着指挥强弩阵的将佐下令,近五百支弩矢在弓弦“嗡”
    的一声中,犹如蝗虫般激射而出。
    叛军刀盾兵们,不再疾步向前,而是半蹲在地上,尽量将身体缩在盾牌后面。
    但是他们身后的辅兵们却是不同。
    看到箭矢如雨,神眼瞬间变得通红,拖着土包就冲去。
    他们是军中地位最低下的兵卒,许多时候都是强征入伍的黔首担任。
    在身后督战队明晃晃刀子的威逼下,将活路寄托在把手中土包扔进壕沟里。
    所以他们很拼命。
    完全不顾天上不停抛下的箭矢,和呼啸而来的军弩,只顾低头脚下发力前冲。
    他们也是最惨的。
    尖锐弩箭的疾驰和快速奔来的他们,撞在一起,哀号声连绵起伏。
    他们就是秋后被收割的麦子,一层层的悲鸣着,痛苦的嚎叫着,最终趴在地上,有的还滚进了壕沟里,用自己的身体填了沟壑。
    唉,可怜,死了都得用尸体为填壕沟做出贡献。
    只是没有人会记得他们。
    就在这双方弩箭肆意飞驰的时候,华雄猫着腰,从营寨右侧鹿角中艰难的挤出来。
    他小腿上绑着纯铁打造而成的箭矢,背着三石铁胎弓,沿着峭壁趴在沙土上,正四肢并用的快速匍匐向前。
    很像一只游弋捕猎的四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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