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念眉峰微蹙,冷声提醒他:“不是休弃,是和离。”
    “和离?”
    宋鹤鸣没看她,语气漫不经心,一边说一边抬头望向路的尽头,“就算是和离,也得签了文书,过了官府才能说是没了关系。”
    “不过就是再过六日而已。”
    沈知念声音清冷,态度越疏离。
    六日。
    她不可能在这六日里再去侯府操持好一个月之后他和许阿狸的婚事。
    宋鹤鸣紧紧盯着巷子尽头。
    他看到那里似乎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盯着这边,于是下意识向前走了两步。
    可眨眼间那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方才对话时,他完全没注意到沈知念神色的变化,也没听清她最后那句话。
    于是又盯着街角继续自说自话:“你仔细想想这几日在沈府,又是遇山匪,又是撞见徐府的血腥场面。
    你若是与我没关系,你以为你还能这么体面站在这?”
    说到这儿,他终于转头看向沈知念,眼底带着几分戏谑:“再说了,你真离得开我?没了我,谁还能护着你?”
    宋鹤鸣之所以如此笃定。
    就是因为他深知,沈知念绝不可能与他和离。
    有的话虽然此刻不宜宣之于口,但他们彼此心知肚明。
    沈知念在南洲城无父无母,无依无靠,虽然她是忠臣遗孤,但毕竟是八年前的事了。
    一旦离开侯府,脱离他定远侯的庇护,她怎么在这风雨飘摇的世间立足?
    更何况。
    他们相识八年,成婚两年,这些年她的世界始终以他为中心。
    从晨昏定省到四季照料,她依赖他,也早就将自己的生活与他紧紧缠绕在一起。
    她向来离不开他,这是他笃定的底气。
    他比谁都清楚,沈知念父母蒙冤去世后,那些非议像荆棘扎在她心尖,让她将真心层层包裹,再难对旁人敞开心扉。
    所以,现在不过就是因为阿狸,耍小脾气而已。
    若真让沈知念离开,她肯定不会走。
    宋鹤鸣说完,转头看她一眼,目光里带着胜券在握的笑意。
    好像看透她一样。
    沈知念抿唇皱紧了眉头。
    他刚才是什么意思?
    话里话外,分明在说她定会回头。
    可和离书是他亲手所签,放她离府也是他亲口应允的。
    离不开他?
    沈知念在心底冷笑。
    有些伤口溃烂时痛得撕心裂肺,可结痂后却反而让人无比清醒。
    她现在就很清醒。
    “别生气了,这个送给你。”
    宋鹤鸣递到她面前一个锦盒:“我亲手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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