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锦夺袍新。
    这是杜甫写给李白的诗,用的是武则天夺袍的典故。
    当年武则天率群臣同游洛阳龙门石窟,命随行官员赋诗记胜。
    一个叫东方虬的最先写完,将诗呈上,武则天一看不错,便高兴地赏给他一件锦袍。
    没想到很快宋之问的诗也有了,武则天一看,觉得比东方虬那诗要出彩,就将刚刚赏赐给东方虬的锦袍又要了回来,重新赏给宋之问。
    这个事情一出,“夺袍”
    便成了文人之间比斗获胜的专有词。
    蒋桂枝站在刘敦书的后头,看着那一身湖蓝色的襕衫,眼睛都快移不开了。
    “嘿嘿,瞧这儿!”
    李步蟾张开手掌,上前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大兄说的不错,这身青衿,明年就看我和同书的了!”
    蒋桂枝“啪”
    地打了一下手,嗔道,“家里什么都没有,大兄来了,就能吃个馒头,像什么样子呀?”
    “桂枝,跟我就别客套了,再说……”
    刘敦书紧吃两口,把半个馒头往嘴里一塞,拍了两下手,“眼下这光景,有馒头吃就很好了,要真是大鱼大肉的,吃了反倒心里隔应!”
    大灾之年,民生艰难。
    去年秋天,百足刘氏也挺不住了,万般无赖之下,解散了族学,刘诗正也回了江南镇。
    想到百足村的那两株泡桐,李步蟾心里暗叹,拉着刘敦书到院里石凳上坐下,“小登科接着大登科,大兄,你的好日子定了没有?”
    刘敦书脸色一红,嘿嘿笑道,“定了,就在九月初九。”
    人生最得意,莫过于大登小登。
    刘敦书不敢想进士及第,但如今功名在身,也是妥妥的双喜临门,够得意的了。
    “大兄,新娘子漂亮不?”
    蒋桂枝在旁边插话道。
    “这我哪知道,我也没见过。”
    说起这个,刘敦书有些扭捏,他的老泰山也是县学的生员,以后翁婿之间不愁没话说。
    “九月初九……就在眼前了!”
    李步蟾琢磨道,“大兄,有什么需要我们的,一定开口啊!”
    “那是自然……”
    “轰隆!”
    突然一声炸响,仿佛有人在耳边猛地敲了一声铜锣,让刘敦书霍地跳了起来,“怎么回事?”
    李步蟾和蒋桂枝也是茫然,哪来的巨响?
    “轰隆……轰隆!”
    “啊!”
    蒋桂枝一声尖叫,有些哆嗦地指着天上,“打雷了!”
    “打雷了?”
    一向机灵的李步蟾,这时反倒是呆住了,呆呆地看着天空,宛如沙湾村口的土地公。
    这时外面也是猛然沉寂,好像被一只大手摁住了时空,又突然一松,无数的尖叫汇合成河流,逆向朝天空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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