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乐其实一直很在意这个哥哥,只是他并不想表现出一种软弱,白想于他,或许是一种“家族”
    的象征,白乐这短短的一辈子,一直懦弱无能,又蠢又毒,可是他终了也并不愿意向白家低头。
    就像他其实很在意白想,但却从没向他伸过手。
    “……走吧。”
    顾鸣说。
    虞思齐最后看了一眼墓碑上“白乐天”
    的名字,想来白家是希望他能以一生唯一能称作“辉煌”
    的艺名下葬,从此他脱胎换骨,再也不是那个做尽蠢事却一无所得的“白乐”
    了。
    “嗯。”
    虞思齐把伞柄倾斜向顾鸣,罩住他整个肩膀。
    “与其让他替我挡这一刀,我反倒希望这一刀扎在我身上。”
    虞思齐和顾鸣打着一把黑伞,并肩走在墓园的青石板路上,路上被雨水冲刷的十分干净,时不时有墓碑前放着一些鲜花,有些蔫了,有些还鲜活。
    “顾哥哥,你会难受吗?他……”
    虞思齐试探的有些小心翼翼,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这些话。
    他像是又回到了当初,在顾鸣面前永远是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顾鸣站住脚,远远地抬眼看向山坡上已经远去的送葬队伍,开口道:“我不知道。”
    他自言自语:“剧本原本不是这么写的。
    他的死应该更……”
    顾鸣抿紧了唇线。
    更什么?更难堪吗?这样的死或许对白乐来说已经算是好结果了,可顾鸣心里还是觉得难过,就像是毛毛雨下在青石板上,够不上震撼,但依然凉意渗人。
    “算了。”
    顾鸣轻轻摇摇头,继续往前走,他的半个肩膀在雨里淋了一点,虞思齐赶紧倾斜伞柄给他遮上。
    “……这大概是他的选择吧。
    我以前告诉过他关于我的事情,但他好像没有信。”
    顾鸣低头苦笑了一下。
    “什么事情?”
    “关于……我不是他认识的那个顾鸣的事情。”
    顾鸣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虞思齐,表情有些疲惫。
    虞思齐点点头,并没有追问什么。
    “那天,”
    走到门口湿透的柳树下,顾鸣忽然停步,说出了这半个月以来没有问出口的问题,戳破了最后一层隔膜:“你明明听见了,为什么不问?”
    虞思齐也停住脚,伞柄依旧固执地往顾鸣身上倾斜,他自己肩头打湿了一大片也浑然不觉。
    “我不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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