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的深夜,我蜷缩在破旧的值班室里,盯着监控屏幕上雪花般的噪点。
    这是我在城郊货运站值夜班的第三个月,老旧的白炽灯时不时出滋滋声响,映得墙上&0t;安全第一&0t;的标语泛着诡异的青白色。
    突然,17号仓库的监控画面闪过一道黑影。
    我揉了揉眼睛,画面里空无一物,只有积灰的货架和散落的纸箱。
    但当我将监控倒回十秒前,分明看见三个模糊的人影并排站在货梯旁,中间那人穿着褪色的海魂衫,脖颈处有道深色勒痕。
    &0t;又是幻觉。
    &0t;我关掉画面,摸出烟盒却现早已空了。
    就在这时,值班室的铁门被拍得震天响,&0t;吱呀&0t;声中挤进三个浑身湿透的男人。
    为的高个留着络腮胡,腋下夹着黑色公文包;戴眼镜的瘦子缩着肩膀,手里攥着把滴水的黑伞;最年轻的小伙子眼神呆滞,裤腿上沾满暗红泥土。
    &0t;师傅,能借个电话吗?&0t;络腮胡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0t;我们车在半路抛锚了。
    &0t;我指了指墙角的座机,余光瞥见小伙子正死死盯着我,嘴角缓缓咧开个弧度,露出森白的牙齿。
    电话接通的瞬间,听筒里传来刺耳的电流声。
    我下意识看向三人,却现他们不知何时围在了我身后。
    瘦子的眼镜片蒙着层水雾,倒映出我惊恐的脸;络腮胡呼出的气带着腐肉的腥甜,他伸手要接过电话,袖口滑落处,手腕上缠着圈生锈的铁链。
    &0t;你们是谁?&0t;我后退半步,后腰撞上办公桌。
    小伙子突然开口,声音像是从深井里传来:&0t;三哥,你不认得我们了?&0t;他抬起手,掌心赫然印着三道血痕,和我锁骨下方那道陈年伤疤形状分毫不差。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二十年前的夏夜,我和两个小阿强、阿伟在废弃工厂探险。
    我们打赌谁敢爬上顶楼生锈的吊车,赢的人能拿走另两人攒了半年的零花钱。
    当我颤巍巍站在吊车上时,脚下的铁板突然断裂,千钧一之际,阿强和阿伟抓住了我的手。
    &0t;坚持住!
    &0t;阿强青筋暴起,他常年干农活的手掌满是老茧。
    可阿伟突然脚下打滑,三人的重量瞬间压在我手腕上。
    剧痛中,我听见&0t;咔嚓&0t;的骨裂声,恍惚间看见阿强绝望的眼神,还有阿伟坠落时翻飞的衣角。
    第二天,人们在工厂废墟里找到两具尸体。
    阿强的手腕扭曲成诡异的角度,脖颈缠着吊车的钢索;阿伟摔得面目全非,手里还攥着半块我送他的水果糖。
    而我,带着锁骨处的伤疤和永远无法愈合的愧疚,逃离了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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