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似有先见之明,稳稳地接下这一脚,环着楚洋脚踝卸了楚洋脚上的力道。
    接着灯被拍开,和楚洋公寓卧室一样色调的光陡然倾泻下来,让楚洋清楚地看见此时此刻他所处的环境。
    北冥还抓握着楚洋的脚踝,眼里睡意浓厚,他看着呆住的楚洋,带着瞌睡的笑意以及略微的无奈,问:“纪先生经常入室耍流氓么?”
    楚洋此时此刻懵得完全说不出来话。
    那句纪先生和他想的也完全不对头。
    北冥更具体地说:“三更半夜突然闯到我家里,吃我豆腐、抢我裕室、占我房间还要偷爬我的床,现在又在我睡着的时候爬我身上是准备做什么呢?”
    楚洋脑袋一片空白,白得他怀疑人生。
    北冥侧身手撑着脑袋看楚洋,又幽幽地、饶有趣味地问,“纪司律,你是不是喜欢我?然后背地里跟踪我?昨天下午故意在胡同里等我,假装遇见,晚上又故意喝醉酒跑我家里,你在欲擒故纵么?”
    楚洋的脑袋仍然在死机,眼睛眨呀眨,两秒后,他飞奔下床,不管想也不管问,直接冲进了浴室。
    放完水,楚洋杵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继续发懵。
    糙?他怎么在这?!
    楚洋拼命地回想,但脑子里就只记得自己在‘别故’里和庄承沈问喝酒,怎么就到这里来了?
    楚洋见鬼地捧起一捧水泼在脸上,回想刚才北冥说的话。
    越想越觉得北冥在蒙他,越觉得北冥这人不管脑袋好没好,都一样臭不要脸。
    他怎么可能喝醉之后三更半夜自己跑这里来?他发癫么?还吃他豆腐……行吧,吃豆腐这个有可能。
    但假装遇见?刻意醉酒?呵呵
    不过,他昨晚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楚洋想着,又朝自己脸上泼了一捧水。
    但北冥还管他叫纪司律,那就意味着仍然不记得他。
    等价于,他没说什么不该说的。
    过了片刻,楚洋又止不住想,有什么是一定不能说的吗?只是那狗东西可能会发病罢了。
    楚洋擦掉脸上的水,再次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又想,发病意味着不清醒,痛苦不会深刻,不会永远被铭记,和他想要的走向不符。
    楚洋扔了纸巾,走出裕室。
    北冥靠在床头看他,裕袍敞开着露出胸前的三角区,他笑着问楚洋:“纪先生不解释解释么?”
    楚洋撩了把头发,在两个抉择间犹豫,沉默不语。
    北冥:“欲擒故纵还是你走错门了?”
    楚洋看着北冥,良久,问:“你就知道我是gay?”
    北冥抬手指着自己破口的唇,“你咬的。”
    “……”
    楚洋捻了捻手指。
    北冥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走到楚洋面前,说:“看在你已经上了我的床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个事。”
    楚洋沉默着在心里猜测他要说些什么,甚至想过北冥是不是要说自己其实什么也没忘,昨晚也不是他楚洋自己跑来的,而是这疯子故技重施搞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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