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局开门见山道。
    周钦玉摇摇头,他用指腹捻灭烟头,即使被烫面上也不动声色,只说:“不见了,没有必要。
    我就在这等他的死讯,虽然没办法亲眼看见他被枪决,但怎么说也算是亲身见证了。”
    张局忍不住叹了口气,他安抚般拍了拍周钦玉的肩膀,说:“放心吧,黎珂明现在已经被押往刑场了。
    不出意料的话,很快就能得到他最终的宣判。”
    周钦玉沉默倚着背后的墙,问道:“他被押刑场前有说些什么吗?”
    张局摇摇头说:“没有,他事先提出和家属见一面,一个小时前,他和黎家那个老太太还有黎彗有一段交谈,但由于黎家全程要求保密沟通,我们什么都没有听见。”
    周钦玉眼睫毛一眨,“黎彗他现在在哪?”
    “监狱接待室,”
    张局说,“待会他要领尸体回去,黎家老太太不同意火化,她的意思是,要传统的土葬,虽然监狱法院的意思都是能火化就尽快火化,但你知道的,黎家那个老太太不是好糊弄的人。”
    周钦玉点点头,眼睛低垂道:“我知道了,谢谢您告诉我这些。”
    张局爽朗笑了笑:“怎么老是跟我客气!”
    说完,他又转而无奈道:“唉,你呀,永远不愿意放过自己。”
    他说着上前拥抱了下周钦玉,感受到这个青年历经磨难后,几乎只剩下孱弱的生命力,他摩挲着周钦玉的后背,竟然有些眼热鼻酸。
    “钦玉,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我不想和你说那么多大道理,”
    张局温声道,“但你那么年轻,应该要有更好的人生,放过自己,以后活得肆意洒脱些吧。”
    由于张局事先通知过监狱职员,所以周钦玉的行动没有受到任何限制,他走走停停到了一间小屋歇息,里面有一架干净的行军床,应该是谁的休息室。
    周钦玉怕叨扰又走了出来,他最后坐在屋门前的台阶上,撑着伞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吸燃后吐出一口烟雾。
    黎珂明在十分钟前离开了人世。
    那一刻听到消息的时候,周钦玉竟然没有感到畅快,他只觉得周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浓浓的悲意。
    活着又怎样,死了又怎样,无论如何,兰盈都再也回不来了。
    抽完一根烟,他有些困倦,由于倒时差的问题昨夜他仅仅睡了一个小时,这时身心疲惫得厉害,整个人抱膝蜷成了一团。
    他眯着眼睛,慢慢到闭上,后来模模糊糊似乎是睡着了,但同时又能听见周遭传来的动静。
    比如他知道身边突然坐了一个人,对方拾起他放在台阶的烟盒,抽出了一支烟,然后是打火机“嚓”
    的点燃,浓郁的烟味瞬间蔓延开来。
    周钦玉懒得抬眼看,他脸埋在膝盖里闷声闷气道:“喂,你很没礼貌。”
    对方闻声并没搭腔,只是安静地抽烟。
    过了半晌,周钦玉先沉不住气抬起头,他皱眉望向来人。
    对方侧着脸,一眼可见的下颚线扬起完美的弧度,而周钦玉能清晰看见他显眼的鼻尖痣。
    “好久不见,”
    周钦玉重新将脸埋进膝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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