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会感到深深的绝望。
    无数次,无数次,她在自己的狭小收容间里抱头痛哭,甚至不敢把哭声和哭喊的内容展现给时时刻刻监视着自己的人类。
    谁来帮帮我,无论是谁,谁都好。
    她绝望地蜷缩在冰冷的地面,无数次乞求着。
    帮帮我吧,无论是谁
    她没有经受过任何的战斗培训,所有的招式都是在无数次受伤中总结出来的简单粗暴的经验,只是为了活着去战斗,只是用战斗的方式去活着;那些变态疯子科学家知道她们用这种方式获取战斗经验,但也同样对此感到更加兴奋。
    太棒了!
    精彩绝伦的战斗!
    这就不是那些普通垃圾刀娘能比拟的战斗方式!
    看到了吗?!
    快记下来!
    太美了!
    简直太美了!
    有看到血喷出来的轨迹吗?简直是艺术品!
    !
    !
    战斗实验室的玻璃隔音效果并不好,她总是能隐约听见那些疯子对自己的血腥战斗一个劲儿地评头论足。
    但她不敢停歇,甚至病态地用更加残忍、更加高效的方式去迎接下一场安排给她的战斗,用逐渐饮血过多的利刃收割一位位同类的性命。
    她很清楚,如果自己在某一场战斗中输掉,那就会彻底失去身为小白鼠活着的资格。
    活着就好,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绝对没有。
    战斗成为了日常的食粮,而她唯一的盼头,就是在彻底杀掉今天的试验品后,领取那勉强足够用于修复自身伤口的刃药。
    绝望之中,她在等一个机会,和其他的同样遭受了血腥实验的那一批刀娘一样,她们都在等一个机会。
    终于,机会来了。
    那天她很开心,终于开心了起来,因为她终于看到那些烦人的家伙、那些把伶刃姬性命看得比泥土还要低贱的家伙,拖着残缺的肢体和流出来的内脏对着自己求饶,终于意识到——
    原来他们心中也会产生名为恐惧的情感。
    她开始爱上那种感觉,爱上血液的味道,爱上了吞噬别人的恐惧。
    但这里终究是地狱,哪怕自己本就身为魔鬼,也没有什么藏身之处。
    她做好了在一个无人问津的灰暗角落就此结束仓促荒唐一生的准备,甚至已经想好了用哪种方式闭眼睡上许多年,直到未经保养的躯体彻底生锈报废。
    可就在那时,就在那个万念俱灰的时候,一个男人突兀地闯入她的生活,给了她看似微小却又无比珍贵的爱,让她险些以为那只不过是梦幻般的施舍。
    后来,经过许多的事,他早早地接纳了自己,而自己也终于得偿所愿、完全地占有了他。
    她这才觉,早在那个科隆沃城禁区的夜晚,
    那个人在自己心里的地位,就已经比活着还要更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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