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谢昀见她虽然轻易的信了自己,但表情看着却并不高兴。
    沈玉阙这个人太好懂了,情绪都写在脸上。
    她就是一张白纸,一直被沈涟很好的养在深闺,一朝见了天日便是一块肥美的嫩肉,不知暗处多少双眼睛觊觎着、算计着。
    如果不是沈家人主动跳出来和她争夺船厂,便会有无数好利之徒跳出来和她算计、争夺!
    由此可见,女子确实不适合在这世间谋生,只因她们是女子,所以总遇到种种不公。
    谢昀瞥了她一眼:“怎么不高兴了?”
    “没有不高兴。”
    沈玉阙见他开始乖乖吃饭了,自己也重新坐回座位上捏着炭笔却没下笔。
    谢昀一边吃饭一边看她,她脸很白,所以偶尔撩头或者捏鼻子时,手上炭笔的黑灰便容易蹭上去,尤为明显。
    但沈家人好像都已经见怪不怪,想必这位大小姐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
    “你要是再撒谎,我可就不吃了。”
    沈玉阙怕他不吃饭,连忙说道:“我只是想到了之前出使渤泥国的使船……沉没了……”
    谢昀故意装傻:“我也听说了,朝廷这次损失惨重,可见你们沈家造的船也没那么结实啊。”
    “不是的!”
    沈玉阙据理力争:“沈家造的船绝无问题!
    我爹造了一辈子船,不仅有民间所用漕船、粮船、画舫、驿船,也有可以行使江河湖海的宝船、使船!
    还有战船呢!
    都没问题!”
    “那为什么会沉啊?”
    谢昀夹了根水芹菜放进嘴里细细咀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总不可能有人从中使坏吧?”
    沈玉阙心头一紧,这个可能她不是没想过,只是此事关系重大,一旦提出质疑她便要为此举证,可那船已经沉没在汪洋大海之中了……
    那艘载着爹娘的船沉没于运河尚有打捞的可能,但要是想打捞大海里的船,简直是痴人说梦!
    “也不一定啊,当时海上天气不明,什么都不好说……”
    “那就是你家的船有问题!”
    谢昀欣赏着沈玉阙那双泛红的眼睛,太漂亮了,委屈又可怜,好像用拇指轻揉一下眼尾就能挤出大颗的泪珠一样。
    这般可怜,他却一点也不知心疼,反而变本加厉。
    “沈家造船多年应该明白,一艘建好的船在下水之后要能应对所有可能生的意外和天气,否则,就是不够完善。”
    沈玉阙无言以对,也不知该如何反驳,因为她现谢昀和自己想的是一样的……
    她抿了抿唇,一言不的收拾东西。
    谢昀这才有些慌:“要走?”
    “嗯,不打扰谢公子会客。”
    说着,她抱着图纸等物出了房间。
    谢昀在后头说道:“你要是走了我就真不吃了。”
    沈玉阙依旧走的头也不回,好像根本没听到。
    财神爷磨了磨牙,端着碗继续吃饭,不吃白不吃,更何况他觉得沈家的饭菜做的也不错。
    吟风一边无奈的看着他家主子,一边又悄悄看了眼门外。
    沈玉阙离开的时候迎面碰到了要上阑珊阁的渤泥国商人,那是个矮小的男人,大热天的,戴着一顶瓜皮小帽。
    男人对沈玉阙鞠躬致礼,沈玉阙点头回礼,却在男人登上阑珊阁的时候又忍不住盯着多看了两眼。
    吟风说:“主子,陆文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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