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机按了静音撂在边上,起身揉了揉自己发酸的后颈,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在沙发上睡的,对面的显示屏还停留在他挑战关卡失败的结算界面,大大的“失败”
    两字,简短且精准概括了他的小半辈子。
    薛锐不信任他。
    薛里昂不会脑残到认为他那点薛源都看不上的股份会碍着薛锐什么事,所以薛锐赶他走肯定不是图他这点边角料。
    到底为什么要赶走他,薛里昂一点都猜不到。
    去问是没用的,薛锐从不解释自己的决定。
    解释不是上位者的义务,自证是一种负担陷阱。
    很多人觉得好像领导者都内敛,贵人语迟,说话节奏缓慢,字也少,实际上就是省略了很多对原因的讲解和剖析。
    他们要的并不是被人的理解,他们只需要对方执行。
    薛里昂想了解薛锐,只有变得比他更强。
    正思考人生呢,电话又响了。
    抓过来一看,还是狄正春。
    “刚才护士长过来了,说不让我玩手机……我提到那些你都同意吗?”
    薛里昂早给他静音了,连什么时候挂断的都不知道,上哪儿去知道“提到那些”
    是哪些。
    “嗯嗯,你说的对。”
    薛里昂斩钉截铁地捧哏。
    “……那你来的时候带两瓶青啤要二厂的。”
    “什么?”
    薛里昂没反应过来这个话题跨度。
    “你别想反悔!
    过来的时候藏好点别让护士看见,我留着肚子等你。”
    狄正春压低嗓子跟搞谍报工作似的。
    薛里昂一琢磨,应该是让他今天过去一趟,他是不太想动,但是刚刚已经答应过了。
    “我是说,酒别想,听医生的,带两箱纯牛奶给你哈。”
    薛里昂到的时候,隔着窗户看见狄正春,人瘦得干巴了,头发比送薛里昂去缅甸的时候白了不少,他正在康复训练,脑门汗津津的,双手吃力撑着辅助训练的扶手,用力到脸上肌肉都在抖动,一步一步,鞋底蹭着地面往前挪。
    撞击造成的脑部瘀血影响了他对下肢的控制,医生开出了几种治疗方案,现阶段药物化瘀和运动能力恢复训练,然后视恢复情况考虑是否做开颅手术,通过手术方法清淤,当然,手术有一定的危险性,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去做。
    薛里昂联系了国内及海外几家医院,如果需要,也做了请专家飞刀或者转院的准备。
    他不考虑成本,狄正春下半辈子生老病死、连着狄姗姗出嫁他都包圆了。
    护士把狄正春扶到休息区域坐着,便把空间留给两人单独交谈,
    “合同没任何问题,薛锐铁了心要把你赶出启辰。”
    狄正春接过薛里昂给他插好吸管的纯牛奶,大咧咧坐在沙发上,仿佛刚刚在康复室喘粗气的不是他。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